我出生在一个医疗资源匮乏的农村。从小的记忆里,有一个邻家玩伴因患重病而未能及时救治,永远离开了我们。那天,我还没来得及喊他出去玩,就只看到他静静地躺在床上。这件事在我们小学里轰动一时,很多同学立志成为医生。而在多年之后,真正坚持走上医学之路的,却只有我一个人。也正是这份经历,让我坚定了“改变家乡医疗条件”的初衷,希望能让更多家庭免于病痛与悲剧。
我叫陈锦,是一个来自四线城市农村的青年,拥有医学与法学双学士学位。五年的医学专业学习和三年的法学课程,不仅是学术的积累,更是我对社会责任的践行。高考成绩650分的我,进入北京这种一线城市的医科大学求学。虽然这段经历看似光鲜,但在面对人生的岔路口时,我依旧感到迷茫。
毕业后,我的一些同学迫不及待地融入了社会。而我却站在校园主道上,望着敞开的校门久久伫立。社会的多元与复杂让我一时无所适从。作为一名医学与法学背景兼备的毕业生,我没有立即迈出这道门槛,而是在内心反复思考,未来的路究竟该通向哪里。
看着同学们陆续离开校园,我转身回到宿舍,整理好行李,踏上了回家的旅程。
可当我真正踏入家乡那一刻,心情却与出发前截然不同。站在熟悉却略显陈旧的客运站,望着那些似曾相识的角落,我原本满腔要改变家乡医疗现状的热情,顿时变得沉重起来。这里几乎没有太多变化,依旧是老样子:斑驳的站牌、略显杂乱的人群,还有那些一成不变的广播声。与我在大城市中所见的多样与繁华相比,这里仿佛停滞在了过去的时间里。我突然怀疑,自己的能力是否真的能在这样的地方带来改变?是否值得将青春困在一个小小的乡镇卫生院?越想越迷惘。我低头看了看手里的行李,心里默默地安慰自己:“先回家看看吧,至少家里还有人等我。”
从客运站到家还有一段不算短的路,我拉着行李,慢慢穿行在街道之间。意外的是,街道上的变化竟然让我眼前一亮。整齐的商铺招牌,街道干净整洁,两侧的巷子也显得格外清爽。虽然不像城市那样千篇一律地统一色调,但这种大小一致、五彩缤纷的招牌反而给人一种有活力又不失秩序的感觉。五颜六色的店面像两条长龙延展出去,街道仿佛也有了生命。我心里的阴霾似乎在这一刻被阳光慢慢驱散,一种久违的熟悉与亲切感浮上心头,让我重新感受到了一丝欣慰。
因为回家之前提前和母亲打了招呼,所以母亲掐算着时间,计划给我准备了几个我爱吃的菜,正在厨房里忙活着。
我进了房间,放下行李,去灶火(厨房)跟俺妈打了招呼。俺妈在旁边忙着炸鱼,手里的勺子在不停的往鱼身上浇油,看了我一眼,说“大儿子回来啦。”。
“嗯。妈辛苦了。”。
我站在俺娘旁边,看着锅里的鱼被一勺一勺热油浇淋。这鱼大概有30厘米长,大概估计有2斤半到3斤的样子,看到旁边的酱汁,猜想这是要给我做糖醋鱼啊,嘴里忍不住泛起了口水。我问俺妈用不用帮忙?她让我去拿几个鸡蛋,然后一会儿她给我摊个大鸡蛋饼。我咧开了嘴,嘴馋的样子暴露了出来,顺口说了句老家的方言“中”。
由于一直在学校,很少能吃到铁锅摊的大鸡蛋,一般也就是吃西红柿鸡蛋或者其他带有鸡蛋的菜时,才能吃一点碎的炒鸡蛋,老妈一定是知道这个原因,所以要给我做个摊鸡蛋。想到这里心里还是比较开心的,打了鸡蛋搅拌均匀,手里拿着鸡蛋的碗,等着鱼出锅入盘,就在那一刹那,我突然感觉到为什么这么大了,我连做饭都不会,在厨房完全帮不上俺娘。
俺娘把鱼装盘后,把事先准备好的糖醋汁浇在炸好的鱼身上,祝福我端到一边。又说到“拿来”,顺手把我手里装鸡蛋液的碗接过去,导入了锅里。
看着她把鸡蛋倒入锅中,才忽然注意到厨房早已焕然一新。
“妈,咱村通燃气啦?”
“是啊,通了两年了,不用再去烧柴火了”。
我听后一阵欣慰,却也感到一种说不清的情绪,仿佛这个曾经熟悉的村子,悄悄在改变,而我嘴角微笑却不知道该说什么,或许这是另一种腼腆吧?!
我左手拿了两个人的碗筷,右手拖着刚做好的糖醋鱼,离开了灶火,搁堂屋的茶几上,把茶几的杂物往下层收拾了一下,然后又去灶火把醋溜鱼端了进来,边走边闻,然后忍不住用嘴咬了一块鱼鳍,这味道,可比我在上学时吃到的好吃太多了。
俺娘又端了两盘菜进了屋,摊鸡蛋和所以茄龙,哈哈,真的是亲娘才会知道我喜欢吃什么,原来这也是遗传。
在学校的时候,身边的同学总说我想得太多、活得太累。他们觉得我总是在纠结一些微不足道的细节,甚至为别人一句无心的话困扰很久。但我并不是刻意去思考什么,很多时候,那种“感觉”是自己跑出来的,仿佛一种无声的信号,在某个瞬间悄然落下,比如一个眼神的闪烁、话语间细微的顿挫、环境中细小的变化。我常常在第一时间捕捉到这些变化,然后不由自主地把自己代入其中,去理解背后的情绪,去揣测他人的想法,再去思考自己是否哪里做得不够好。
这种观察、感受与思考的连锁反应几乎是与生俱来的,并不是刻意训练出来的技能,而像是天生的一种感知力。别人看到的是表象,我却像站在幕布后看到了线头,每一次细微的波动都能牵动我的情绪。我并不觉得自己特别聪明,甚至在某些人际关系上,我感觉得我很笨,只是这个世界在我眼里似乎总是带着一层透明却复杂的滤镜,看得多了,想得也就多了。这不是一种选择,而是一种本能,这一定是被遗传了。
我在狼吞虎咽的吃着茶几的美味时,俺娘在旁边看着电视,偶尔的看看我,问着我还想吃什么,够不够吃,我仓促的回答着,但依然没有停下我往嘴里大口送食的行为。
晚上,躺在床上思考着要做些什么。我并不是个贪财之人,钱只要够花就行。在北京生活了五年,虽然见识了一些东西,但我感觉很多东西都很虚无。不过,也许正是这些虚无的东西,让人有一种飘飘然的感觉。毕竟,我心中的那个女孩,在我决定回老家的前一天,就已经离开了我。未来的女神又是什么样子?她对我有何期待?这些都是未知数。还有未来要支付的彩礼,虽然我个人不在乎钱,但这些确实都需要准备,让我感到越来越烦躁。
我下了床,打开了灯,又回到床上拿起手机。打开了QQ,看了一下群的列表,甚至都没有点开带有未读消息的群,直接点开了视频。视频内容其实看不进去,但多少能分散一下注意力,让我不那么焦虑。在刷短视频的时候,看到了一场卖货的直播。看着直播中的描述,我多多少少被吸引了一些。但仍然面临着那个问题,没有钱一切都是白搭。算了,还是早点睡吧。明天早点起来再安排。